第367章-交活人-《阴阳剥皮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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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引导着一位技艺精湛的老裁缝。

    这位老人刚刚失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。

    在苏晚萤的“灵感”触动下,他在自家寿衣店的橱窗里,展出了一件尚未完工的蓝色寿衣,旁边用毛笔字立着一块牌子:

    “你说你夜里托梦,见我娘穿上了这件新衣裳,走得很安详。可你不知道,她生前最怕蓝色,说那是天冷结冰的颜色。我给她备的一直是黑布。你见的,究竟是她,还是那个想让你因为‘不孝’而愧疚的东西?”

    这个充满生活细节的“反向测试”,像病毒一样迅速传开。

    很快,有人在自家阳台上挂出了一串腊肉,因为他“托梦”见到的亡父一直在劝他吃,可他父亲生前因为高血压,对腊肉深恶痛绝。

    有人在深夜,故意在家中循环播放死者最讨厌的越剧。

    果然,脑海中那个温情脉脉的“魂灵”,在反复的“噪音”折磨下,终于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。

   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独属于他们和逝者之间的、最私密的点滴细节,去设置陷阱,去钓鱼,去反向测试那些“鬼话”的真伪。

    虚假记忆的传播速率,首次出现了断点式的下跌。

    人们不再被动地接受和悲伤,他们学会了“吵架”,学会了用生活的真实去对抗虚构的完美。

    深夜,市档案馆,顶层。

    一股比黑夜更浓稠的灰烟,从一扇紧闭的通风口百叶窗缝隙中缓缓渗出,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模糊的、半透明的手掌。

    这只手掌悬停在最新一期的借阅登记簿上方,食指缓缓下落,用一种燃烧空气的方式,在纸页的空白处,灼烧出三个焦黑的字:

    我们学。

    字迹成型,灰烟瞬间溃散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登记簿上,那三个字周围的纸面已然碳化,散发着一股不祥的焦糊味。

    深埋地下的苏晚萤,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冰冷而专注的信息流。

    它不再试图说服,不再愤怒,不再进行任何情感表演。

    它在记录,在分析,在迭代。

    苏晚萤的“意识”猛地一紧。

    她知道,最艰难的阶段来了。

    残响系统已经意识到,“情感绑架”和“记忆植入”这种依靠个体弱点的战术已经失效。

    它正在转向更高阶的“认知拟态”。

    而在千里之外,一座早已被废弃的军用广播站里。

    一台尘封了至少三十年、覆盖着厚厚灰尘的老式盘式录音机,电源灯毫无征兆地亮起。

    机器内部的齿轮发出了干涩的转动声,两盘巨大的磁带,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速度,缓缓转动。

    一个低沉的、混合了千万人声的沙哑低语,从同样布满蛛网的扬声器中,幽幽地传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次……我们讲个好故事。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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