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 让世人过个好年-《此剑天上来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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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青天道的白发老道人却是下了山,从镇上经过的时候,还古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在檐雪下睡着的年轻路人。
    而后便匆匆离去。
    来到了镇南某一处山脚下的某一个村子里。
    在阵阵被惊起的狗吠声中,敲开了某扇门。
    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,名叫江山雪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槐安西南也有山雪,也有观。
    相较于沉寂的青天道,这处山中之观中倒是要喧闹不少。
    三三两两的道人提灯并肩走在夜雪之中。
    时有交谈声响起。
    河宗的人是疯子,和山宗有什么关系呢?
    观宗的人天天沉迷探寻大道,和山宗有什么关系呢?
    山宗自然是张扬的向上的。
    就像当初的张小鱼一样。
    有道人坐在山巅之殿的雪阶之上,一面咳着血,一面静静地看着山雪人间。
    倘若有什么违和的地方,便是道人身上穿着的,是青天道的道袍。
    有弟子端了一碗药过来,停在了道人身旁,将那碗黑色的汤药放在了一旁,轻声说道:“观主,该喝药了。”
    道人自然不是观主。
    只是观主不在,观里总要有个主人。
    于是也可以叫做观主。
    道人转头怜爱地看着这个弟子,轻声笑了笑,说道:“不急,让它凉一会。”
    那个弟子轻声说道:“人间大雪,凉一会,可能就冷了。”
    道人看了这个弟子许久,而后笑着摇了摇头,拿起了一旁的药碗,端到了眼前,皱着眉头叹息了一阵,而后一饮而尽,大概是药太苦了,又顺手抓了一把雪在口中。
    一旁的弟子在身上摸了摸,只可惜什么也没有摸到,很是愧疚地说道:“明天我下山去镇上买点糖回来。”
    道人点着头,有看着一旁的弟子,说道:“你嘴角的血还没有擦干净。”
    弟子抬手随意的抹了抹嘴角,而后也在一旁坐了下来。
    两个道人一老一少,便在山雪夜阶上安静地坐着。
    山雪夜阶上是安静的,但是往下的那些铺开的灯火通明的建筑之中,却是热闹的。
    年轻弟子看着这一幕,而后很是放松地笑着,说道:“那些师兄们都出去了之后,观里倒是安宁了不少。”
    道人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子,微微笑着,说道:“你想说什么?”
    年轻弟子有些犹豫,但是过了许久,还是缓缓说道:“要是他们都在外面了,再也不回来了......”
    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别扭,大概是少了某一个关键的字眼。
    道人听着自己弟子的这些话,倒也没有什么恼怒之意,只是轻声笑着,说道:“飘风不终期,骤雨不终日,让他们再闹腾一会吧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向下岔着腿坐着,踢着山阶上的雪,而后叹息地说道:“但是有时候确实不是很明白,师叔与师兄们,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
    道人轻声说道:“他们说到底,终究是一些担惊受怕的人而已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,又转头看着一旁那只盛过用以安神的汤药的碗,缓缓说道:“就像师父一样?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轻声说道:“但我见他们奋勇得很。”
    道人摇头笑着,说道:“狂风起于青萍之末,他们这般做,无非便是因为心底有一些惊惶的种子。就像.....”
    年轻弟子看着说到一半便停下来的道人,说道:“就像什么?”
    道人静静地看向人间东方。
    “就像人间曾经深深地恐惧磨剑崖一样,我们其实都是没有见过当年那些故事的人,但是当有人下崖,人间还是要安静下来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也看向了东海方向。
    他过往其实也一直不能理解,为什么世人提及磨剑崖便讳莫如深。
    只是在今日夜色降临之前,他明白了。
    “高崖那个人要死了?”
    年轻弟子毫无顾忌地说道。
    道人点点头,说道:“是的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陛下他们还活得好好的?”
    道人轻声说道:“因为崖上那个人,是前代崖主与妖祖的一个试验品。她的妖体有缺,很难像神河他们一般寿数悠久。”
    “神河他们还会活多久?”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    世人谈及妖族之寿,往往以千年而计。
    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只能活千年。
    只是因为他们才始活过了千年。
    “是长生好,还是蜉蝣好?”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    “师父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?”
    年轻弟子带着些玩笑意味说道。
    道人微微笑着说道:“因为你所问的东西,我都未曾经历过,自然不会知道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叹息着看向人间,缓缓说道:“所以大概对错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,每个人都只能活过自己的那一面。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    “师父你有没有过什么想法?”
    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
    “关于观里的一些事情。”
    道人沉默了很久,而后轻声说道:“有过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。
    道人继续说道:“但是我打不赢你师叔。”
    年轻弟子也叹息了一声。
    他也打不赢他的师兄们。
    不管是河里的,还是山里的,更不用说关外的那个。
    所以山河观,依旧只是山河观。
    坐于山雪夜阶之上,向下看去的那些安宁的热闹里,总是藏着许多的东西。
    年轻弟子站了起来,拍拍屁股,向着山下走去,说道:“等我顾文之做了观主,人间一定会很太平。”
    文之文之。
    以文化之天下。
    年轻弟子来自悬薜院。
    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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